阿绝

忘羡曦瑶 天雷曦澄

云深处见羡(一)

甜文 OOC警告 当羡羡在蓝家长大 怎么可以不早恋

暗恋叽x开窍晚羡 叽该冷肯定还是冷啦 羡必须皮

正是深秋的清晨,鸟鸣啾啾,薄薄一层霜飘在地面,远远望去,仿佛遮上朦胧的一层轻纱。

一名白衣男子领着两个幼童走在小道上,那男子约莫三十岁不到,下巴处留着些许胡子。男子一身白衣,广袖随风而动,额间系着一条绣有卷云纹的抹额。两名幼童也是同样衣饰,肤色白皙,相貌极为相似,矮些那个幼童眸色较另一个浅淡些许,两人都不过四五岁的样子。

白衣男子正是姑苏蓝氏蓝启仁,此番携两名侄儿蓝曦臣与蓝忘机外出除祟。本以为是什么恶鬼,却发现实则人为,说到底,鬼怪不如人心丑恶。解决完后,三人踏上了回姑苏的路。

青山隐隐,溪水迢迢,一行人远了翠微苍翠,渐渐来到热闹的大街。

大街两旁,热腾腾刚出笼的包子传出面粉的清甜香味,大人抱着小孩排队买包子。也有头白佝偻的老汉抱着糖葫芦叫卖,小孩子追着糖葫芦嬉笑打闹。

蓝曦臣与蓝忘机目不斜视,跟着蓝启仁缓慢却坚定地走在大街上。经过一处小巷时,突然听见一阵犬吠,伴随着幼儿的叫喊和哭泣声。蓝忘机下意识朝巷子里看了一眼。

身着黑衣的幼童从狗嘴里抢下一个馒头,而后迈着小短腿往前跑,大狗在后面叫着步步逼近。幼童被逼到墙角,怕得发抖,仍然紧紧攥着那个脏得发黑的馒头,蜷缩成一团哭着叫着。

蓝忘机走上前,替幼童赶走了狗,“狗跑了。”

幼童抽泣着抬起头,眼泪挂在颤抖的眼睫上,小脸脏兮兮的,被泪水冲出一小块雪白。他举起馒头想递给眼前干干净净的人,看着自己的手上都是灰,他缩回手在衣服下摆擦了擦,可是手上仍旧脏兮兮的。他有些畏惧,举着馒头的手也在颤抖,却没有放下,好看的眼睛溢满泪水,仿佛下一刻就会滚落。

“忘机,”蓝启仁和蓝曦臣缓缓走进小巷。

蓝忘机接过幼童的馒头,琉璃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心疼,转身道,“叔父。”

蓝启仁走近幼童,虽然脏兮兮却也能看出大致粉雕玉琢的模样,也不过三四岁的样子,玄色衣衫陈旧破烂,一根鲜红发带系着凌乱的长发。视线移到幼童脖颈之时,他不觉瞪大了双眸,惊愕之至,那是一块残玉。

他脑中浮现出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,颈间挂着一块残玉,肆意大笑,神采飞扬。那女子,曾经剪去他的胡子。云深不知处曾被她打破寂静,变得鸡犬不宁。后来那女子离了姑苏,云深不知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

有人评议蓝启仁是一池静水,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。却不知当年石子入湖,激起了一圈圈涟漪。

蓝启仁眼中出现了旁人看不懂的情绪,他嘴唇张合,却觉喉间一窒,如鲠在喉,“你叫什么?”

幼童水汪汪的眼中闪过迷惘,“啊,”他扒着手指,卷起衣角,想了一瞬,不确定地回答道,“阿婴。”

那女子嫁给了云梦江氏魏长泽,想来这孩子应该唤作魏婴。

可这孩子怎会沦落至与狗争食的境地呢?想到此处,蓝启仁心中一痛,那女子怕是遇了不测。

魏婴小心翼翼地看着蓝忘机,他刚才把狗吓跑了。伸手想要拉住蓝忘机的衣角,可是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双手,小手终是落了下来。

蓝曦臣正欲开口,却见蓝启仁弯腰朝幼童伸出双手抱起了魏婴,“曦臣,忘机,走吧。”

魏婴惊喜又有些畏惧,朝着蓝忘机绽放出灿烂一个笑容。

蓝启仁带着三人走进一家客栈,让店小二准备热水替魏婴擦拭了小脸和双手,露出原来面貌。和她真像,那双眼睛,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
蓝忘机仍旧拿着那个脏了已经不能吃的馒头,用余光扫了魏婴一眼。

不一会儿,店小二端着一盘包子四碗粥稳稳当当走了过来,放在桌上后道,“几位客官慢用,有吩咐再喊。”

魏婴乖巧地坐在长凳上,看着桌上的包子和粥却不敢说话,只是偷偷咽了咽口水。低着头尽力不看桌子,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脚。

蓝忘机没有说话,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放在魏婴面前。

筷子架在盘子上的轻微声响传到魏婴耳中,他缩了缩肩膀,悄悄抬头,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“用饭吧。”蓝启仁开口,把一碗粥推到魏婴面前。

魏婴咽了咽口水,没有敢动筷子。直到其他人都动了筷子才敢伸手,两手抵在碗边,热乎乎,暖意从手蔓延到全身,好像被暖和的太阳笼罩着。

慢慢喝了口粥,抓着包子小口小口咬着,生怕被嫌弃了。其他三人发出任何一点微小声响都会吓到他,唯恐是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
魏婴吃了一半,抬头时看到对面那张桌子,随后呆呆看着对面。

蓝启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只见少妇抱着幼儿,用勺子一口一口喂着幼儿。怕是想起了藏色在世之时,蓝启仁手指蜷缩,闭上了双眼。缓缓吐出一口气,“吃吧,冷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
魏婴一惊,筷子掉在地上,从长凳上摔下来捡起筷子,怯怯地看着蓝启仁。

蓝启仁努力挤出个微笑的表情,安慰道,“无事,别怕。”说着重新拿了双筷子给魏婴。

魏婴讨好地看着蓝启仁,接过筷子埋头喝粥。

蓝忘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

蓝启仁很快便用完了粥和包子,蓝曦臣和蓝忘机也差不多用完了。魏婴见状也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筷子。

“无妨。”蓝曦臣看了蓝忘机一眼,温柔笑道。

魏婴用饭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,狼吞虎咽下包子大口喝下半凉的粥。

山门处的弟子略为惊异,出门时三人,回来时成了四人。

吩咐其他弟子带魏婴去洗浴后,蓝启仁一个人在藏书阁待了许久许久,直到新月升起,撒下柔柔月光于云深不知处,增添了仙气朦胧之感。

这个孩子,他暂且留在云深不知处了。不知是轮回还是种缘分,当年你在云深不知处听学过一段时间,而今兜兜转转十载,你的儿子来到云深不知处。

寒蝉鸣泣,凄切哀婉,夜色凉如水。蓝启仁回到兰室,蓝曦臣正坐着看书。见他带来,起身道,“叔父。”

“那孩子呢?”

“在忘机处。”蓝曦臣微微一笑,他这个弟弟嘴上没说什么,可是让他把魏婴带走时,没要人催就带着人走了。是了,他们这些世家子弟向来衣食无忧,何曾经历过衣不蔽体,食不果腹的日子。与狗争食的幼童,着实引人心疼。

蓝启仁手握成拳,藏在宽大的衣袖下。“以后他便是蓝家人了。”算他自私一回,等会曦臣回寒室他该抄家规了。

蓝曦臣点头,“曦臣知道。”

“待遇同你和忘机。”

蓝曦臣略微惊愕,一闪而过后仍是温柔神情,应了声。“叔父,魏公子居于何处?”

“幽兰居。”

“曦臣明白。”

夜色渐深,秋风乍起,树叶沙沙,天际一轮孤月高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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